華嚴共勉錄 03

華嚴共勉錄 03

佛子,菩薩摩訶薩亦複如是。為欲安處菩提之座,成一切智得最正覺。增長菩賢廣大行願,不退不斷不息不舍。大悲精進未來際,度脫一切苦惱眾生,不舍普賢道,現成最正覺。現不可說不可說正覺門,現不可說不可說轉法輪門,現不可說不可說住深心門,於不可說不可說廣大國土現涅槃變化門,於不可說不可說差別世界,而現受生修菩賢行,現不可說不可說如來。於不可說不可說廣大國土菩提樹下成最正覺,不可說不可說菩薩眾親近圍繞。

十定品第二十七之四

雄伯

佛反復再三地強調「不可說不可說」,可是光是華嚴經就說了幾十萬字,這種自我矛盾,我在翻譯雅克、拉康的論「可能不是類似的真理論述」On a Discourse that might not be a Semblance 時,也發現到他一再強調「真理永遠只說一半」half saying,而深感迷惑。於是向精神分析師的網友Z請教,得到的回復是:

一談到專業我的話就很多:
拉康說半說,正是因為實在的考慮,比如當我說“考量”,雄伯肯定覺得更為熟悉,我說考量則我被臺灣的書籍或者術語所異化,這種異化不會影響主體(張濤)麼?這種異化(臺灣)不會引發張濤對於自己(大陸)的背叛麼?當符號產生,由於符號本質是差異(拉康內八模型之:A=-A,這打破亞裏斯多德和西方邏輯基礎!)必然產生“張量”(動力學),既然有動力(根據第四本討論班力比多水庫一章),既有結構,既然具有結構和動力,那麼張量下的元素就具有價值。因而回到拉康第11討論班說:我的話語必須放在我的整個拓撲結構中衡量其意義。
於是,這個半說的主體,這個當前我跟雄“伯”(——那我就是晚輩,這導致我話語中的對自己措辭的考量——這一考量的結果:這些信件的話語,很可能仍然差異于雄伯你這個主體認為的晚輩該說的話,因為我是按我腦袋中的對“伯伯”說話的模式!這裏這個差異背後之不可言之物既是:實在!因為我已經盡力以我之晚輩對雄伯說話,而這仍然無可能完整抵達雄伯主體——甚至於即使我是雄伯的親人,但是侄女A和侄女B,侄子A和侄子B,侄子和侄女之間對雄伯的說話也都不一致,那個主體性——個體性之處,放置的是“實在”!)
而當我之前一直說“雄老師”或者“陳老師”,這就是我對你的轉移(transference),既然你是老師,我就是學生!而你堅持“叫我雄伯即可”,這是你作為闡述行為(enonciation)的主語(臺灣稱主格我,拉康的大寫的Je:英文的I)對“雄伯”的符號認同。而我是對“學生”的符號認同,然而當我們交流的時候,在想像軸,就產生了差異,最終我必然選擇雄伯稱呼你也通過類似的話語模式(我腦中的,當然)對你(我腦中的你的表像,永遠不是你本人!這個意義上拉康稱現實由符號和想像構成!這區別於實在。而現實產生妄想狂的知識,但是實在是真理,真理在書寫,進入符號產生知識。)說話或者你遷就我自己居於“陳老師”,然後在老師的位子上對我對話。

不知道我說清楚沒有。我們僅可以通過我們自己的現實對著彼者(other)說話,但是總是抵達不了(因為雙方的想像的扭曲),而且不應該對交流抱有希望。因為語言的功能首先不是交流,而是在認同的位置上產生享樂和快樂原則的動力平衡。平衡成功,我們以為交流了而已。呵呵,所以我總是很悲觀。但拉康和佛洛德都是悲觀主義者。也許也因為此吧。不過拉康給出一種出路:就是risquer la parole(冒險地講),繼續冒險地講,即使知道還是會失敗。而且要更加地冒險!
即現在,我,對著,你,雄伯冒險地講著…

雄伯
發揮得生動!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發揮的。我原先問這個問題只是翻譯On a discourse that might not be a semblance. 裏面提到透過人的能指說的真理僅能是half saying,因為還有一半不可說的部分在signified,在 the unconscious, 在the real,在 afterlife 那裏。沒想到你在signifier 的部分就發現那麼多half saying,讓我頓開茅塞。學習了!
拉康將康得的道德律與薩德的欲望等量齊觀,請問你作何解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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